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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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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深海後,李恪隨便瞎扯了一個去見組長的借口,把肖梟拉到了一個寬敞的陽臺。

“怎麽回事?”他板著臉沒好氣地問。

“什麽怎麽回事?”肖梟的語氣很不耐煩,“你他媽跟我說話註意點兒你的措辭和語氣。”

李恪沒明白他又在抽什麽風,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往前一拉,兩人鼻尖對著鼻尖,看起來不像是劍拔弩張要幹仗,反而有點兒像要發生點什麽需要打馬賽克的事情。

“你跟我說話什麽語氣?”李恪的情緒有點兒被潑冷水,“你成天對著我罵娘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措辭和語氣嗎?”

他們總是這樣,明明可以三言兩語平心靜氣就說清楚的事情,總是先要扔出一攤廢話讓對方血脈噴張到想打人的地步,然後在準備揮拳頭的那一刻發覺這並不是他們找彼此見面的本意。

肖梟一用力把李恪推到陽臺的欄桿上,李恪有些吃痛地隱忍著叫了一聲。

欄桿頂部約摸到他腰際,肖梟擡起右腿一腳蹬在了欄桿上,貼著李恪的側腰。

“今天有人在等,我不想在這裏跟你廢話,趕緊說。”肖梟貼近他的臉,李恪往後退,上身倚在了欄桿上。

肖梟伸手托住他的腰,鬧歸鬧,要是掉下去,就玩得太過了。

“你為什麽會來,”李恪看著他,“一個月前我看到的小組成員表裏還沒有你。”

“關你屁事。”肖梟說得兇狠,甚至有點咬牙切齒。

其實答案非常明顯,肖梟為了李恪主動申請調來這次的軍隊傳信項目。

為什麽,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。

你會愛,會付出,會孤註一擲、不顧一切,你心甘情願赴湯蹈火的時候,從來不問為什麽。

要是問,也頂多只問“為什麽不呢”。

“你之前幫白深擋那個謀殺案是為什麽,木子特工?”肖梟徑直看入他的眼底,那是一雙深邃幽靜、像藍狐一般狡黠的眼睛。

李恪沒有回答。

“都是一樣的,有什麽好問。”肖梟冷冷笑了一下,離李恪遠了一些,轉身走向會議室。

不得不說,肖梟對別人和對他是非常不一樣的,根本不用花時間和精力去感受,傻子都能看出來。

對其他朋友,肖梟幽默、熱情、開朗,唯獨對李恪,他狠戾、暴躁、易怒,就像一顆隨時可能會走火的炸.彈。

李恪甚至覺得,他對自己和對敵對分子的態度沒什麽差別。

“在我們小組,馴鹿和雲主要負責密碼部分,大大和木子主要負責情報部分,我和迷霧負責各方面的協調工作。”老原把日程表分別放到每個人面前。

肖梟拿起任務表,嘖了一聲:“掃興。”

掃興?李恪暗自狠狠踢了他一腳,跟自己分在一個組不應該覺得榮幸之至感動得涕泗橫流嗎?

散會後,路潯和白深一同去了資料室。

“這幾間屋子是解密組平時工作的地方,”白深領著他到一張大書桌前,“這是我的桌子,你坐我旁邊就好。”

“你大學是學什麽的?”路潯坐在桌上問他。

“密碼學和應用心理學。”白深說。

路潯取下帽子,仰頭看著他,滿眼都是笑意,顯得十分乖巧。

“怎麽了?”白深也看向他,輕聲問,“還有什麽問題嗎?”

“哎你怎麽……”路潯擡手揪住他襯衫的第二顆紐扣,“你是不是怕我生氣?”

“是,”白深老實回答,“我怕你因為我的身份,不再接受我的治療了。”

“為什麽擔心這個?”路潯似乎很不能理解這種說法,“我跟你認識時間又不長,不接受就不接受,大不了將來各走各道互不相幹。”

白深笑了,他很明白路潯為什麽這樣說。小孩子想要糖吃,通常都會裝作大度地先表現出“你不給也沒關系”的模樣。

“路潯,你的為人,你的性格,你的處事態度……都讓我很喜歡,”白深輕輕嘆了口氣,“但是我並不知道這種喜歡應不應該和你對我的那種喜歡一樣,我不了解你的感情,所以我不知道怎麽回應。”

路潯靜靜看著他,嘴角帶著一抹不知因何而起的笑容,半晌才開口:

“我喜歡你,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報,不需要你也喜歡我。”

白深有點楞住了,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人心甘情願地單方面付出呢,不是都說愛情是自私的嗎?

“你沒有想過成家?”他問。

“沒有,”路潯回答得幹脆利落,“不打算結婚,不打算生孩子,連談戀愛的打算也沒有。”

“那你那個前男友?”白深問。

“可能是撞上緣分了吧,”路潯說,“雖然結局不太愉快,但是那段過程很值得。”

白深低頭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
路潯覺得他倆的氣氛很不尋常,之前兩人說話可不是這個風格的。

“哎,”他沖白深揚了揚下巴,“你該不是害羞了吧。”

“放屁,滾。”白深無話可說,只能沒好氣地閃開坐到一邊。

路潯只好暫停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,隨手拿起了桌上一張紙,上面是覆雜的亂序字母符號,篇幅之大,不像是豬睡著時腦袋摁住了鍵盤,反倒像豬在鍵盤上打滾兒。

“這個是柵欄密碼?”他沒話找話。

“嗯,”白深把紙拿起來看了看,“猜猜寫的是什麽。”

“猜?”路潯把紙搶了回來,抄起一支鉛筆。

“破譯,破譯。”白深無語地糾正。

路潯拉開旁邊的轉椅坐下,迅速在紙上寫了起來。

白深動了動,轉向另一邊整理起資料。

過了一會兒,路潯拿起紙念起來:“5月20日上午,請白先生帶著小白金前往愛寵動物醫院接種疫苗……”

路潯嘆了口氣:“連打疫苗都要醫生專門來提醒你,我就說你早上肯定沒帶小白金遛彎兒。”

“嗯,”白深笑了笑,“還確實挺不稱職的。”

路潯轉身跨坐在椅子上,腿提溜著往前滑了一截兒,一直撞到白深坐著的椅背上:“哎,小白金現在在哪兒啊?”

“在公園裏逗小母狗。”白深說。

路潯踢了面前的轉椅一腳,白深一下子往前滑,差點被桌子來個攔腰斬。

“找削呢!”白深起來按住路潯的轉椅,路潯瞬間向後倒去,差點兒一個後空翻臉杵地摔下去。

“饒命饒命!”路潯躺在被壓下去的轉椅上,手撐住地,膝蓋抵著白深,活像只躺在案板上等著被殺的豬。

“還作不作了?”白深想給他點兒教訓,繼續往下壓了點,哪想到沒控制好,連人帶椅翻了下去。

白深重重地跌在了路潯身上,路潯被壓得悶哼一聲。

“還作不作了?”路潯反問他,聲音帶著幾分明顯的笑意。

白深除了有點兒不好意思,還有點兒想打人。

他撐起身準備起來,路潯一把將他又拉了回來。

“看!”路潯在他耳邊低聲說。

“什麽?”白深一臉懵逼。

路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從書桌的抽屜下方拿下一個東西。

白深倒吸了一口涼氣,一下子大氣也不敢出。

路潯手裏,是一個微型監聽器。

而另一頭,一個穿戴隱蔽的女人坐在陰暗的空蕩蕩的房間裏,將手指在桌上敲了又敲,急不可耐地自言自語:“這兩個男人在房間裏幹他媽些什麽玩意兒?”

她把腿翹到桌子上,毫不耐煩地在椅子上轉來轉去。

突然響起敲門聲,整個空蕩的屋子裏甚至能聽見回響。

她高聲吼:“要老娘說多少遍?直接進!”

外面的小夥子一陣怯,誰他媽想出來這個狗屁主意,讓這急性子的暴躁女人來聽情報的?

他束手束腳地走進去,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:“秦隊,密碼破譯出來了。”

她伸出手一攤:“拿來。”

小夥子心虛地把手裏的一沓紙放到秦隊長手裏。

她扯過來一看,頓時臉變得鐵青。

“告訴你姑奶奶,這是你媽什麽狗屁東西。”她的語氣明顯強壓著怒氣。

小夥子接過來,只好顫顫巍巍拿過來,一字一句地念:“高檔……狗糧,蛋黃奶糕10kg……兩袋兒,共、共計768、8元……”

“老娘不認字嗎?要你念!”秦隊長狠狠揍了小夥兒兩拳頭,“要你念!要你念!”

小夥兒抱著腦袋光速竄出去。

“關門!”秦隊長在裏面怒吼。

小夥兒灰頭土臉地又倒回來甩上門。

秦隊長深呼吸好幾次,還是沒能平息胸中冉冉高升的怒火,用力把手裏的紙捏成團扔向窗外。

她的拳頭一下下用力地敲在轉椅把手上,咬牙切齒:“雲!”

她現在只想把這個素未謀面卻花樣百出的男人抽皮扒筋、碎屍萬段。

房間裏再次響起敲門聲。

“老娘說直接進直接進!你們他媽一個個耳朵都有婦科病?”

一個高大的金發男人擰開門走進來,語氣輕松戲謔,說的是純正的英式英語:“我的毒玫瑰,誰又惹你生氣了?”

秦隊長一楞,立即慌亂地放下腿轉過頭站起來,瞬間轉化成了被馴服的乖順小綿羊模樣:“老大。”

這個人正是曾和深海、枯葉蝶多次交手的Jacob。

“資料到手了嗎?”他問,眼裏透著危險的光芒。

“……還沒有。”秦隊長回答。

“再給你一周時間,”他輕浮地捏了捏她的衣領,“要是還辦不到……”

Jacob用力收緊,手裏的衣領皺成一團。

“明白。”秦隊長說道。

他松了手,轉身出去,剛走到門口,桌上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的電腦突然響起一個溫和的男聲:

“我是雲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……明兒更!⊙u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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